第十七章：战争中的经验与教训17（1 / 1）

就在三营官兵和鬼子肉搏的时候，二营这边的鬼子汉奸也冲了上来。崔远见敌人进入了土枪土炮的射程之内，便果断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。官兵们心中窝着一股子怒火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。他们铆足了劲头，两挺捷克式轻机枪、几十杆快抢和鸟铳，再加上四抬大型的土炮一起开火。密集的子弹，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地横扫过去。特别是那四抬平日里打野鸭子用的大型土炮，隆隆的响声，犹如闷雷一般。黑压压的铁砂和铁片、就像是遮天蔽日的鸦群，眨眼之间就飞了过去。刚才还昂首挺胸、狂妄不可一世的大日本皇军，瞬间就像是遇到了飓风一样，歪歪斜斜地倒下了一大片。一个个浑身血肉模糊、哭爹喊娘满地打滚儿。枪炮声过后，勇士们又迅速进行了第二次装填。等鬼子和汉奸们缓过劲儿来，重整队伍、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，这边的二次装填已经完成。等崔远一声令下，勇士们二次点燃了捻芯。轰轰隆隆的巨响，震得大地颤抖、空气膨胀，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火药气味。一群刚刚从阎王爷那里挣扎回来的鬼子和汉奸，惊魂未定、战战兢兢。但还是在武士道精神的驱使、和小野太君的催促下，越发地歇斯底里、气势汹汹。不顾伤疼，继续前进。可还没等他们前进多远，那黑压压鸦群般密集的弹片，又一次横扫了过来。走在前面的鬼子和汉奸，身上大都多处中弹。一个个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，一边打滚儿、一边痛苦地挣扎哀嚎。这种土制武器，弹片出膛后会迅速散开。横扫面积广大，但力度还不到三八大盖的一半。若不是被直接击中要害，很少能致人死亡。可由于弹片密集，中弹人身上往往是多处受伤。再加上崔远他们为了增加铁砂铁片的杀伤力，都用辣椒水或是另外一些刺激性的植物液体，对铁砂铁片做了浸泡处理。被药水浸泡过的弹片一旦进入人体，会特别的疼痛瘙痒。用生不如死一词来形容，一点都不过份。对受伤人心灵上的震撼，甚至超过了当时的伤疼。只要是被这种弹片击中过一次，一辈子都会生活这种武器的阴影中。等小野把鬼子汉奸们重新组织起来，命令他们打起精神，又一次发起进攻的时候，这边的第三次装填已经完成。两次成功的发射，给鬼子汉奸造成了不小的伤亡，大大地减轻了他们的战斗力、和前进的速度。望着远处敌人那挣扎难受的样子，官兵们无不欢欣鼓舞、信心百倍。可有了前两次的教训，小野这回儿却学的乖了。他两只小眼睛一眨一眨，想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妙招儿。不再让鬼子们傻乎乎地往前冲，而是逼着汉奸们先走一步。间隔开一段距离，鬼子们才一个个佝偻起身子、躲在汉奸们后面。可汉奸们心里害怕，也都躬低了身子。一个个战战兢兢、小心翼翼地往前迈进。最后几乎是贴着地面，像狗一样地往前爬行。他们以为这样，就可以躲避对面阵地射来的子弹。特别是那些土枪土炮，射出去的铁砂铁片虽然面积广大、却有着一定的高度。只要将身体放低到一定程度，就可以减少或是避免被其击中。崔远看到此情此景，忍不住心头一乐。因为多年的土匪生涯，没少遭遇地方民团、和官军的围剿。为了保命，创造出了不少以少胜多的土法子。只见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薄如蝉翼的绸条儿，捏在手上试了试风向，脸上立马就现出了诡秘的笑容。随即告诉弟兄们，要给鬼子上一道最好的开胃小菜。官兵们听后，都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。拿出装有辣椒面的土手雷和土炸弹，等鬼子汉奸们前进到一定距离，便齐刷刷地扔了过去。爆炸产生的气浪，将辣椒面迅速地扩散开来。鬼子汉奸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烈气味，呛得晕头转向。一个个丢了手中的武器，双手紧紧地捂起口鼻、头拱在地上，剧烈地咳嗽起来。那种难受的样子，很难用文字语言来形容。恐怕他们自出生以来，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这样特殊的美味佳肴。特别是那些被气浪触碰到眼睛的鬼子汉奸，疼痛地一手捂起眼睛、另一手捂住口鼻，鬼哭狼嚎般地满地打滚儿。不等小野下达撤退的命令，就狼狈不堪地跑了回去。

二营和三营这两边的战斗，官兵们靠着英勇顽强和智慧，打退了鬼子的进攻。尽管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亡，但仗打得还都算是不错。毕竟是一支刚刚组建的民间自发武装，没有经历过正规的军事训练。虽然是第一次和穷凶极恶的日本军队交手，却用土掉渣儿的老办法，将鬼子的嚣张气焰硬生生地打了下去。三营采用的是下湖打野鸭子、和祖辈们与八国联军肉搏拼命的方式。尽管一开始有些紧张，过早地点燃了土炮。错过了一次用土枪土炮消灭敌人的绝佳机会。不得不和鬼子硬碰硬地肉搏，因此损失了不少的弟兄。但官兵们靠着英勇顽强、和不怕死的战斗意志，最后还是打退了敌人。二营用的是过去打地方民团、和反军阀围剿的老办法。和敌人斗智斗勇，用极少的代价，却使敌人损失惨重，迫使他们知难而退。两个营都取得了如此战果，实属难能可贵。初战告捷的喜悦，大大地鼓舞了士气。打破了日本军队不可战胜的神话，官兵们无不欢欣鼓舞。

可驻守在主阵地上的一营，情况可就惨了。经过鬼子第一轮的炮火覆盖，兵力就损失了接近三分之一。阵地被炸得一塌糊涂，失去了防御功能。阵亡的士兵横躺竖倒、样子惨烈。伤兵们痛苦地呻吟着，等待救治。医护兵却因为缺少人手，忙不过来。侥幸没被炸死的官兵，一个个唉声叹气、沮丧至极，没有了平日里的气魄和尊严。眼看着鬼子汉奸一步步地向阵地逼近，傅镇蛮又气又急。立即把巫师找来，让他晃动教旗，把活着的官兵召集过来。念动咒语，焚烧画符。将灰烬放入水桶之中，桃木剑搅匀，叫官兵们把符水喝下。奇怪的事情，果然在眨眼之间就发生了。官兵们一人一口符水下肚，顿时都像是打了鸡血似地精神抖擞、豪气冲天。群魔乱舞般地高喊着天神附体、刀枪不入。迅速列队排成了数排，手拿刀枪、一排接一排地跃上阵地。直挺着的身子、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，嘴里嗷嗷地吼着号子、迎着对面的鬼子和汉奸，大踏步地往前迈进。

对面的鬼子看到这一情景，脸上都露出疑惑不解的惊讶表情。他们搞不懂这些奇怪的中国军人、究竟是什么的干活。为何摆出如此奇怪的阵容，前来送死？听了汉奸们的解释，才明白过来。忍不住地耻笑怒骂，一群中国的神经病人，也敢穿上军装挑战大日本皇军。简直是不自量力、可笑至极！然后轻重武器一起开火，毫无顾忌地进行了一场血腥的屠杀。

可这群疯子一样的中国军人，面对身边战友一个接一个地中弹倒下，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的畏惧和退缩、更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。前排倒下，后排依旧吼叫着天神附体、刀枪不入的号子，迈着铿锵有力的脚步，昂首挺胸、发疯般地继续挺进。

小鬼子看到眼前这从来没有见过的场面，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。脸上那些轻蔑的笑容，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。却越发地没有了人性，展开更加疯狂的屠杀。眼看着前面的中国军人，一排接一排地倒在了他们的枪口之下。那种狂喜的恶魔嘴脸，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。一个个龇牙咧嘴、面目狰狞，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叫声。

傅镇蛮身中数弹，浑身的衣服被血水湿透，却依旧怒目圆睁、带领着所剩不多的弟兄，迎着扫射过来的罪恶子弹，嗷嗷地怒吼着往前迈进。身边的弟兄一个个中弹倒下，最后只剩下他孑然一身，却仍然怒目横眉、瞪着前面的敌人。拖着踉跄的脚步，坚持往前迈进。子弹一颗接一颗地穿透了他的身体，他依旧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。直到流尽了最后的一滴鲜血，才圆睁着被仇恨烧红了的眼睛，身体轰然倒地。

一团一营官兵全体阵亡、主阵地丢失的消息，很快就传回了司令部。周司令又气又急，电话命令崔远和傅镇夷，分别从二营和三营中抽调部分兵力，从两翼发起进攻。配合旅部敢死队，将一营丢失的阵地夺回来！然后摘下军帽，将写有敢死队的布条儿扎在头上。从卫士手里要过一支冲锋枪，说了声：“把我的指挥部，搬到一营阵地上去。”不顾参谋长的再三劝阻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。刚一走出屋门，就看到旅部警卫排和特务连、以及勤杂人员组成的敢死队，早已经在院中集合。周司令大手猛地一挥，便带领着敢死队，走出了司令部的大门。参谋长见劝阻不住，只得紧随其后，跟了出去。紧跑慢赶，敢死队来到主阵地后面的一片庄稼地里。周司令分开庄稼，看到前面主阵地上的鬼子，一个个张牙舞爪、跳跃狂欢地庆祝胜利。因为他们呼喊的都是日语，听不懂他们叫喊的什么。看到此情此景，周司令肺都快要被气炸了。巨大的火气，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。忍不住大手一挥，便身先士卒、悄悄地带领着官兵们向主阵地摸了过去。而此时的鬼子和汉奸，早已经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。他们只顾了狂欢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中国军队，早已经从三面摸到了土包下面。周司令率先向土包上的鬼子汉奸开火，左右两侧的二营和三营官兵，同时向土包上的鬼子汉奸发起了进攻。这突如其来的三面出击，打了鬼子汉奸一个措手不及。他们仓皇地停止了狂欢、匆忙应战。由于鬼子汉奸占据着有利地形、依托强大的火力，很快就把三面进攻的八旅官兵，给压制了下去。经过短暂的喘息，周司令又发出了进攻的命令。由于长官们都身先士卒，三面的冲锋号声响彻云天。官兵们都不顾生死，冲上土包和鬼子展开了肉搏。小野抽出指挥刀，迎着周司令就扑了过来。将所有的凶猛与残暴，都用在了刀刃上；周司令一身的武功，将一把大刀使得虎虎生风。两人都是使刀的高手，又是仇人相见、分外眼红，所以刀刀都奔着取对方性命的杀招。可两人尽管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，恨不得一刀将对方劈死。却是棋逢对手、谁也奈何不了谁。双方官兵都是以命相博、死伤惨重。还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，小小的土包上，就尸横遍地、血流成河。小野见对方来势凶猛，自己很难赚到便宜。只得丢下无数具同伴的尸体，仓皇下令撤退。回到了原来的阵地，恨得咬牙切齿。立即命令炮兵，不惜把所有的炮弹打光，也要把刚刚丢失的土包炸平！这边的八旅官兵，拼死将阵地夺了回来。看着遍地的战友尸体，无不悲痛万分。多亏参谋长提醒，鬼子死了那么多人、又将刚刚到手的阵地丢失，岂能善罢甘休？一定会疯狂反扑。建议赶快让弟兄们撤到安全地带，以防敌人炮火反击。果然不出所料，弟兄们刚刚撤退到阵地后面，鬼子的炮弹，就像冰雹一样地落在了土包上。剧烈的爆炸，震得大地颤抖。爆炸掀起来的泥土和烟雾，笼罩了整个主阵地的上空。周司令抹了把脸上的冷汗，啧啧唏嘘：“好险呐。若不是参谋长提醒，恐怕这会儿，咱们都得交代在阵地上了！”话音刚落，就看到身边的几个士兵，一个个的满脸虚汗、有气无力。于是便问，是不是太累了？士兵们的回答，却是太饿了！一个士兵说他们二营的弟兄，一天都没有吃到东西了。另一个士兵告诉司令，说他是三营的。也不知道是怎么了，伙房的弟兄，一天都没能把饭送上来。周司令纳闷了，他知道一旦打起仗来，后勤保障的重要性。所以才派了自己的三个贴身的侍卫，“瞎子”“妮子”和“小子”，到伙房去督促和帮助伙夫们多准备干粮。可为什么一天都没能把饭菜送到阵地上？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为题！可恰恰就在这时候，“瞎子”“妮子”和“小子”，得知一营阵地丢失，周司令非常恼火儿。亲自带敢死队去夺回一营丢失的阵地。他们担心长官安全，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。周司令一看到他们，就忍不住破口大骂。三人都耷拉着脑袋，让司令骂了个够。等司令气消了，“瞎子”才小心翼翼地告诉司令。说他们上午的时候，派出了三组人员往阵地上送饭。可等到下午，只有前往主阵地的那一组回去了。说他们在半路上听到了爆炸声。估计是往二营和三营送饭的两组弟兄，都死在了鬼子的炮火轰炸中。我们二次派人送饭，却不知道为什么，至今还没能把饭送到，我们也在为此事纳闷。周司令命令三人立即回去，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，天黑以前，一定要把饭菜送到阵地上来。决不能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和敌人拼命！

欲知后事如何，请看第十八章：阵地与后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