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：阵地与后勤18（1 / 1）
“瞎子”“妮子”和“小子”三人，听说一营的官兵全体阵亡、阵地沦陷，周司令亲自率领敢死队去了一营阵地。因为担心司令的安危，就急匆匆地赶了过去。却忘了一天都没能把返送的阵地上，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和敌人拼命。三人刚踏上阵地，就被周司令臭骂了一顿。战时阵地上断粮意味着什么，三人心里都很清楚。可由于太关心司令的安危，一着急就乱了方寸。看到司令如此生气，才意识到司令交代给他们的任务，还没有完成。司令之所以忍疼割爱，安排他们三人去伙房。就是担心伙夫们都是些老幼残疾，关键的时候掉链子。可见司令对战时后勤保障的重视程度，不亚于前线作战。可由于三人的麻痹大意，辜负了司令。看到司令生气的样子，谁都不敢吭声。等司令气消了，“瞎子”才小心翼翼地向司令汇报了缘由。司令却并没有因此原谅他们，而是命令他们立即返回伙房。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方式，天黑以前、必须把饭菜送到前沿阵地上来！
三人不敢怠慢，立即原路返回。想先找到主管伙食的长官，问清楚事情的缘由。可找遍了整个伙房，也没有见到伙夫头儿人影儿。一个老伙夫告诉他们，说第二次派出去送饭的六个弟兄，只爬回来一个，还伤得不轻。刚送到卫生队，就咽了气。伙夫头儿没有回来，可能是死在了送饭途中。听了老伙夫的话，“瞎子”和“妮子”都不自主地愣住了，后背直冒冷汗。两次去前沿阵地送饭，都遭遇到了鬼子的炮火袭击。同样的事情，连续发生了两次，事情绝非偶然，越想越觉得蹊跷。“瞎子”和“妮子”，都跟随周司令出生入死多年。经历过无数次危险与离奇的事情。特别是在唐山宣传抗日、拉抗日队伍的时候，跟日本特务斗智斗勇，是工作生活中的常事。没少领教那些日本特务的凶狠狡诈和残暴，血的教训历历在目。那些日本特务，就像是夏天里的苍蝇和蚊虫，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儿。所以这次，“瞎子”很容易就做出了一个可怕的推断。说一定是有日本特务，偷偷地越过了咱们的前沿阵地，秘密地渗透到了咱们的后方。冲着破坏咱们的指挥机关、和军需弹药仓库等要害部门而来。至于往阵地上送饭的伙夫，很可能是半路上误打误撞、意外被他们撞见。就搂草打兔子，用随身携带的步话机，向他们后方的炮兵，报告了准确的方位和坐标。所以敌人的炮弹，才会像长了眼睛一样。两次都准确无误地落了下来。试图用断水断粮的方式，削弱咱们前线官兵们的战斗意志。“瞎子”根据以往的经验，还分析出这次渗透过来的敌特，一定是两个小组。两人一组，一人负责联络、一人警戒掩护。因为咱们第一次派去送饭的伙夫的是三组九人，分别给三个营的弟兄送饭。去的是不同的方向、走的是不同的道路。从遇到炮火袭击的地点来看来，他们只跟踪了两组。所以才有了去主阵地的那一组，下午完好无损地返回了伙房。其他两组，都被炸死在了半路上。第二次派出去的是两组六人，是在同样的地点、遭遇了同样倒霉的事情。“妮子”赞同“瞎子”的分析，说要不是这样，哪有那么巧的事情？可村里能作战的人员，都跟随旅长去了前线。抽不出人来，像大海捞针般地去搜寻那些渗透过来的敌特。也只能通知留守的警卫人员、和要害部门，要他们小心防范。目前最要紧的任务，是如何把饭送到前沿阵地上去。“小子”啥也不懂，只能小心翼翼地听着。接着，“瞎子”又附在“妮子”的耳朵上，悄悄地和他商量。“小子”见没人理他，就知趣儿地呆在一旁，装的跟局外人一样，不听也不问。两人商量完后，“瞎子”便布置任务。先是叫来了几个腿脚好的伙夫，让他们分别去通知留守的警卫、和各要害部门，要他们做好自身的安保工作。接着又从几十个老幼残疾的伙夫当中，挑选出六名身体较为健壮的出来。连同他们三个，正好九人。分为三组、一组三人。两人用箩筐背上大饼馒头和咸菜、一人水桶装满了饮用水。九人共同从与阵地相反的方向出村，先走了一段路后，然后再兵分三路。因为害怕被小鬼子的特务发现，一路上都跟做贼似地。谁都不敢高声说话，轻腿快步、小心翼翼。绕了很大的一个大圈子，才分别朝三个营的阵地奔去。这样一来，自然就绕开了小鬼子渗透过来的特务。不得不说，“瞎子”的这一招数，还真的高明。果然躲开了日本特务蹲守的地点，一路上很是顺利。可因为转的圈子太大，多走了不少的路。天黑的时候，三组人都没能按照周司令的要求，到达他们各组要去的阵地。
再说主阵地这边，还是在下午的时候，“瞎子”“妮子”“小子”，因为受到了周司令的斥责，急匆匆回伙房准备饭菜。他们刚刚转身离开，鬼子的炮弹，就落在了阵地上。也不知道鬼子的炮弹咋就那么的富裕，发泄起来一点都不心疼。每次轰炸，都像是暴雨般地往阵地上倾泻。第二轮轰炸停止的时候，三个营的阵地，竟然都被削去了大半米，几乎没有了可以当做掩体的地方。炮声一停，鬼子汉奸就疯狂地叫喊着，再次发起了冲锋。周司令带领着弟兄们一跃而起，从各自隐蔽的地方扑向土包。踩着被敌人炮火深耕过的土地，来到阵地的前沿。卧在无遮无拦、被炮弹深耕过数次的暄土中，准备阻击敌人。可因为找不到可以架设大型土炮的地方，炮手们急得抓耳挠腮。没办法，只好拖来几具鬼子的的尸体，将大土炮架在尸体上，然后点燃了捻线。顷刻间，被烟雾和尘土笼罩着的主阵地上，再次响起了大型土炮、那一声声闷雷般的怒吼。
接连几次的进攻，都铩羽而归。小野损兵折将，焦虑狂躁，越发地恼羞成怒。就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，孤注一掷，发疯般地吼叫着。命令鬼子和汉奸，不顾生死、再次向八旅的主阵地冲了过去。可惜迎接他们的，依旧是像鸦群一样黑压压的铁砂和铁片，飓风般地横扫过来。那些冲在前面的鬼子和汉奸们，抱着为天皇尽忠的决心，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。好不容易跑到距离主阵地不到三十米的地方，随着一声声山崩地裂般的轰鸣，一大片鸦群般的铁砂和铁片，便黑压压地呼啸而来。刚才还气势汹汹、狂妄不可一世的大日本皇军，眨眼之间就被轰倒了一大片。一个个血肉模糊地鬼哭狼嚎、满地打滚儿。豪气冲天的精气神态、瞬间就变成了惊恐万状的狼狈不堪。一个个连滚带爬争先恐后、鬼哭狼嚎般地逃了回去。
为了防止鬼子更加疯狂的报复，还没等鬼子汉奸们逃回到那片洼地，周司令便率领着弟兄们，果断地撤回到了土包后面。刚刚卧身藏好，鬼子的炮弹、就冰雹般地落在了阵地上面。剧烈的爆炸，震得土包颤抖摇晃、就像要地震一样。爆炸产生的的烟雾和尘土，迅速地扩散开来、直冲云天。乌云般遮天蔽日，使得天昏地暗、地狱一般。爆炸掀起来的泥土，瓢泼般地落在了土包下面。不多一会儿的功夫，就将隐蔽在土包后的官兵们掩埋了起来。就在这时，“瞎子”“妮子”和“小子”，三人把饭送到了。因为连续不停的战斗，弟兄们都累坏了、也饿坏了。一天都没有吃到东西了，一个个饿的前胸贴着后背。一见饭送来了，争先从泥土中钻出来。顾不得浑身上下都是泥土，拿起大饼馒头就吃、狼吞虎咽。人要是饿急了，吃什么都香。又是平日里最爱吃的大饼卷大葱、馒头就咸菜。大口大口、连泥土也一块儿吞咽了下去。
等敌人炮火停止的时候，天全黑了。漫天的星斗躲在云层后面，光线十分昏暗。可那些黯淡的星光，却还是一闪一闪、就像无数只偷窥的眼睛，透过云层，默默地注视着大地上发生的一切。在生死轮回中疯狂挣扎了一天的鬼子和汉奸们，可能是累坏了。不得不停止了进攻，在野地里燃起一堆堆的篝火。三个一伙儿、五个一团儿，懒洋洋地围在火堆旁。小鬼子吃起牛肉罐头、汉奸们啃着高粱玉米二合面做的饼子，又干又硬。还有不少的鬼子和汉奸，不知道是因为看到死了那么多的伙伴、还是害怕第二天同样的噩运，会降临到他们自己头上。躲在离火堆不远的黑影里，偷偷地抹着眼泪。土包后面的帐篷里，小野劳累地坐在一堆弹药箱旁，就着牛肉罐头、喝着他们本土生产的清酒。脸上的表情，看不出是对战事不利的担忧、还是和对手拼杀时带来的感慨与无奈。只见他满口鼓腮地嚼着牛肉罐头、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清酒。
趁着风高月黑人静，周司令带着“瞎子”“妮子”和“小子”，悄悄地运动到了阵地的最前沿，用望远镜朝鬼子的阵地瞭望。看到远处的那片洼地里，鬼子汉奸们燃起一堆堆的篝火。火堆旁时不时地出现鬼子汉奸的身影儿。周司令指了指鬼子篝火后面、不远处一个高出地面的物体，向“瞎子”“妮子”和“小子”，布置起了任务。远远望见那处物体的上空，有一个微弱的光点在闪烁。周司令告诉“瞎子”“妮子”和“小子”，那是敌人发报机用的金属天线，火光反射发出的亮光。小野的指挥部，一定就在那里。根据常识，鬼子的炮兵阵地，距离他们的指挥机关，应该不会太远。那些该死的大炮，对我们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！就是小鬼子的大炮，在今天上午的战斗中，一开始，就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。一营的弟兄们，由于没有这方面的常识，多半是死在鬼子的炮火轰炸中。如果不将鬼子的火炮摧毁，明天还会对我们造成巨大的威胁。你们也都看到了，我们阵地上的防御工事，已经全部被炮火摧毁。弟兄们在无遮无拦的阵地上坚守，一定会有更大的伤亡。如果不想办法迟缓或阻止敌人的进攻，我们就很难坚守到明天天黑。你们今天夜里的任务，就是偷偷地绕过那些篝火旁的鬼子和汉奸，潜伏到他们的纵深。找到他们的火炮阵地，炸毁它！最好再来个顺手牵羊，连同小野的指挥机关，一快给老子端了！若不给小鬼子点颜色瞧瞧，又如何让那些死难的弟兄们安息？只有让小鬼子自顾不暇，明天才无法继续对我们发起进攻！”周司令说完，目光突然变得黯淡起来，眼睛里渗出泪花。他挨个拍了拍“瞎子”“妮子”和“小子”的肩膀，声音沉重地说道：“无论如何，都要给老子活着回来。因为明天，老子还有重要的任务分派给你们！”“瞎子”知道周司令这个大哥重感情，舍不得他们。只是因为无人可用，才不得不把这样既危险、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们去完成。于是便安慰司令，说凭他们三个人的本事，就这么一丁点儿的小任务，根本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！还不是张飞爷吃豆芽儿、小菜儿一碟？没想到此话一出，却把司令给说笑了。“瞎子”见司令心情有所好转，就小孩子般地缠起司令。说不如趁热打铁，让司令把明天的任务，也一块儿分派给他们。免得让他们总是惦记着，做起事情来分心。说有了明天的任务压着，心里踏实。今天夜里摧毁鬼子的火炮阵地、和炸掉小野的指挥机关，任务一定会完成的又快又好！周司令忧虑了一阵子，最后还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。却显得很是无奈和担忧，说沈主席虽然派出了他的心肝宝贝精锐、青岛海军陆战队来救援咱们。可路途遥远，一路上必然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阻力和困难。不知道能不能赶到、什么时候才能赶到。北边的八路军，面对鬼子这么大的动作，也绝不会袖手旁观，肯定会不惜一切地赶来救援。可他们的力量，实在是过于的弱小。武器装备，恐怕还不如咱们。即便是能及时赶到，也起不了多大作用。弄不好，还会付出巨大的代价。咱们参加作战的兵力，虽然编制上是一个团，空额却占去了接近一半。经过白天这一天的拼杀，又有一半多的弟兄倒在了阵地上。剩下的这些弟兄，都已是精疲力竭。有不少弟兄，还是带伤在咬牙坚持。咱们的弹药，也消耗的差不多了。估计最多坚持到明天天黑，就不得不撤退到湖里的芦苇荡中。凭借着芦苇茂密、遍布的河沟港汊复杂地形，和小鬼子转圈圈、捉猫猫、打游击。等待机会，突围反击。留在外围的部队，组织松散、没有战斗力可言。能够自保，就不错了。你们完成今天夜里的任务后，一定要尽快地回到村里。先将伙房中的那些老幼残疾伙夫遣散，催促村里剩余的百姓，让他们到湖里躲藏几天。然后带足干粮和面粉，到湖边的芦苇荡，去和我们汇合。
欲知后事如何，请看第十九章：艰巨的任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