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两面夹击 难以洗清19(1 / 2)

程卓站起身从书架上拿起一份材料放到辛欣面前:“辛记者,这是采访提纲。”

“采访提纲应该由我们记者提出呀?”

“你说的是通常。政府出的这份提纲是日军司令部搞好的,我们也是照本宣科。这就是当前的现状,社会的现状,国家的现状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“记者就是脑力过人,一点就透。这样吧,你呀就按照政府的采访提纲提问,我就按照政府采访提纲中的答案回答。”

“就不能按照你本人的看法、想法回答吗?”

“我是在任的市长。”

“那?”

“你是在任的城市日报社记者。”

“听了你的话,我,我?”

“怎么样?有什么想法吗?”

程卓看着眼前的辛欣,听着她提出的每一个提问,琢磨这每一句对话,观察每一刻的表情,在思量着眼前这个女记者什么来头?一直到采访结束,辛欣再也没有提起市政府门前发生的事,而且情感上再也没有丝毫的显露。程卓心里揣摩:是我提醒她的话起作用了,还是她就具备这种克制自已的心理素质?如果是这样,那这个女记者辛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。

楼道里,万达铭端着放着咖啡壶、咖啡杯的托盘,静静站在门外,沉思片刻,抬手想敲敲门转念一想,还是很自然地推门进去,把咖啡放到茶几上:“辛记者,咱们都是中国人,那是日本人干的,不要把火发在自已人身上。你是记者,应该清楚。”

辛欣长长舒了口气:“那,咱们采访开始吧。”

程卓:“辛记者,请喝咖啡。”

辛欣看到只有一套咖啡具,看着程卓,微微一笑,想缓解一下气氛说:“像市长这样的身份的人,更应是品咖啡,可,您?”

程卓打开茶杯盖:“嗷,我习惯喝茶,淡淡的,没有茶叶的茶。”

辛欣:“白开水?”程卓点点头。

局面平和下来,辛欣按照程卓提供的采访提纲提问,程卓有条不紊的回答。

梁大勇怒气冲冲走进楼道,直奔警卫室,要推门进去,听到脚步声的楚天翔从警卫室走出来,对着梁大勇“嘘”了一声:“轻点!”声音不大,却镇住了梁大勇。

梁大勇手颤抖着问道:“大门口咋回事?”

楚天翔没有正面回答,却问:“清理干净了吧。”

梁大勇牙齿咬得“咯吱咯吱”的。楚天翔说到:“这还用问吗!在市政府门口发生这样的事已经是第二次了。虽然第一次是冲着程市长来的,却让皇军加大了护卫力度,就发生了今天的事。”

“可,那只是个老人,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。”

这时,市长办公室门开了,万达铭走出来,向楚天翔做个“小点声”的手势。楚天翔一把将梁大勇拉进警卫室里去了。

采访接近尾声,辛欣收起笔:“程市长,采访提纲的已经谈完了,此时,你就不想就政府门前那一幕,发表一下看法?”

程卓:“警卫队一定会处理的。”

辛欣:“市长年龄不大,还挺沉稳呀,话语出口,滴水不漏,是个当大官的料。不过我想知道的是日本人在石城市政府大门口,肆意枪杀一个无辜的老人,你?你?好,我不问了。”

程卓:“你的话,我听明白了。”

辛欣:“我是说。”

程卓:“你是说,想请我去跳舞,那也是一场沉闷的舞吧。”

辛欣:“你?”

程卓:“嗷,我答应了,但不是今天。”

辛欣看着程卓,细细品味着程卓的每一句话。

辛欣走出办公室,看到门口的楚天翔和梁大勇。二人一见辛欣,忙让开路。辛欣仰起头,大步从二人面前走过。

梁大勇看着辛欣背影,冲着楚天翔瞪起眼珠子:“一个女的,都看不起咱们!队长!”

楚天翔一把捂住梁大勇的嘴。

辛欣走了,程卓一拳打在沙发上。万达铭见后,递上一条毛巾。程卓摆摆手,转而镇静地端起水杯,颤抖手使水杯撒出水烫在手上。

万达铭忙上前接过水杯,递过毛巾。

程卓接过毛巾,呆呆地站着:“万秘书,刚才我是不是?”

万达铭从程卓手里拿过毛巾,擦着程卓手上的水迹:“市长,你怎么啦?我什么都没看见呀。”

程卓:“嗷,没什么。”

万达铭:“有什么事吗?”

程卓:“万秘书,下午去报社,把今天的采访稿校样拿回来,我要斟酌一下。”

万达铭:“知道了。门前出的那事,警卫队会妥善处理的。”

程卓面无表情,内心却翻江倒海。

楚天翔推门进来。

万达铭:“怎么没规矩。”

楚天翔意识到什么,要退出去。

程卓:“既然都进来了,就进来吧。”

楚天翔收住脚:“我是说,门口那帮情报科的便衣,太残忍了,光天化日,大庭广众,众目睽睽。”

万达铭打断楚天翔的话:“是不是还要再加上一个词,肆无忌惮。这时候不要再来打扰市长了。我是市长的秘书,听我的。”

楚天翔:“这儿?”

万达铭扭头对程卓说:“我去处理,你办公吧。”

程卓看着万达天和楚天翔的背影,久久站在原地。

一条街巷深处,有着一处住房,这里就是万达铭的家。万达铭疲倦地走到屋里,背靠在门上,市政府门前的一幕又出现在他的眼前:日军狰狞的面容,百姓痛苦地长叹。使他的眼里含着泪水。

万达铭慢慢走到厨房里,拿起一个白萝卜,狠狠咬了一口,“嘎吱嘎吱”使劲嚼着。回到房间,来到衣柜前,将白萝卜咬在嘴里,用手从衣柜里找出一本日记,走到桌子边,坐在椅子上,慢慢翻开日记本,一张照片显露出来。看着照片上的人,他的眼里含着泪水,这是他的一家三口全家福。他把照片贴在心口上,回想起那一幕幕的往事:

春日的暖阳,铺洒在郊外田野上,万达铭和妻子拉着幼小的女儿在绿荫上打闹嬉戏;炎热的夏日,万达铭和妻子用大木盆给女儿洗着澡;秋日的到来,女儿长大了,万达铭和妻子把女儿送到学校门口;寒冷的冬日,女儿拎着皮箱站在胡同口,向着胡同里深深鞠了一躬,转身走了。万达铭和妻子回到家,推门进屋,发现女儿床的枕头上放着一张纸条,夫妻俩急忙拿起一看,顿时惊呆了,纸条上写着:爸爸、妈妈,我去当兵!

万达铭妻子:“一静,我的女儿,你咋这么狠心呐!”

万达铭万达铭既兴奋又依依不舍:“一静,我的好女儿,爸爸理解你。”

风起雨下,万达铭打开窗子,看着夜空,含着泪水:夫人,你在延安,还好吗?咱们的女儿,我还没有找到。女儿,你到哪儿当兵去了?我们都想你呀。爸爸妈妈不怨你的狠心离去,因你特恨日军,一定是当打日军的兵了。你不要以为面对侵略者,爸爸妈妈是懦弱的,爸爸妈妈是不能告诉你真相啊。记得岳飞的一句话“还我山河”!爸爸妈妈真的想见到你呀!兵戎相见,水火不容,那是要死人的。不知,真的不知,咱们一家人还能不能再相见呀。一静,我们的好女儿,你在哪儿呀?

乔珊在房里坐卧不安,抬脚走出房间,一会儿又折回来穿上西服,站在门口。看着“哗哗”的雨点,又把西服脱下,回到房间,关上窗户,对着镜子上下照,一会儿装出一脸笑意,一会儿又摆出一种怒气。看着看着,自已也忍不住的笑了。

乔珊:“那拉五。”

那拉五赶紧来到房门外:“小姐,有何吩咐?”

乔珊:“进来说话。”

那拉五:“小姐,天太晚了,还下着雨,下人不敢,就在屋檐下候着。”

乔珊打开门,一把抓住那拉五的衣领:“你给我进来。”

那拉五挣扎着:“小姐使不得,这黑灯瞎火的,下人更不敢呀。”

乔珊:“是我抓你进来的,听我的话。”

那拉五:“您说。”

乔珊:“我呀,想现在就出去一趟。”

那拉五:“这天都黑了,还下着雨的,不大好吧?何况,市面上也不安全,你呀,还是个女的。”

乔珊:“管不了那些,给我弄身夜行衣。”

那拉五:“夜行衣?小姐你这是要?”乔珊眼珠子一瞪,那拉五把话噎了回去。

乔珊:“嗯,去吃夜宵!你管的太宽了。”

那拉五:“夜行衣?这会儿现做,是来不及了。只有去偷。不对,拿,拿,是去拿。可这么晚了,去哪儿拿呢?”

乔珊:“不管你是去哪儿拿,快去快回。”

那拉五低头念叨着:“眼巴前,去哪找?夜行衣,夜行衣。哎,有啦,去戏班子那儿去偷。不,是拿。小姐,这夜行衣可是戏班子的行头。”

乔珊扔给那拉五三块大洋:“半个时辰,去吧。”

那拉五接过大洋:“我呀,这就去。不过,得有你的一道手谕,要不,那帮小乞丐可不听我的。”

乔珊:“咋的,你不去,竞想让我那小的们去干那?”

那拉五:“那是他们的长项,我这么大岁数了,再说,手脚都硬了。要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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