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生死入静2(2 / 2)

木然站了一会,天已全黑,没有灯光,只有微弱的星光。

偶尔回响一声浑厚的“呢”“哞”蛙鸣,在黑暗空旷的夜晚,恐怖气氛拉满。

借着手机最后一丝电,廖固回到了屋内。

村里的电路早已损坏断电,加上他故意没带充电宝,大概明天就会彻底断掉手机。

今天没来得及找柴火,无法做饭,吃两块压缩饼干算是填饱肚子。

刷了不到半小时视频,终于耗干了手机电量,一瞬回归原始社会。

慌乱,无聊,恐惧,疲劳,四重交织,睡不着,走不了,徘徊,躺下,站起。

闹了大半夜,终是倦了,不知何时睡着了。

第二天一大早,肚子不舒服把廖固闹醒了。

上完厕所就发现不对劲,头重脚轻,走路发飘。

这是病了,疲劳外加水土不服,他这亚健康的身体没顶往,生病了。

还好,提前备了常用药物,先来两颗感冒药,再加两颗消炎药。

吃了药,廖固出门收集柴火。久不住人,枯枝败叶遍地,很容易就收拾了一大堆,一梱一梱搬到避雨的地方存放。

中午,发现了村民遗留下的韭菜地,那韭菜虽然长势差,但种子到处飞,蔓延了一大片。

廖固采了一大把,炒鸡蛋可香了,干了两大碗米饭。

晚上,情况突变,本以为很平常的病情突然加重。

上吐下泻,一下就放倒了他这一百多斤,全身酸痛,吸口气都费力。

东西也不敢乱吃多吃,拖着病体,煮点白粥清清胃。

病倒那一瞬间,廖固有想过往回跑,转念一想,天地虽大,何处能容?

没钱没人,荒野与城镇又有何区别?

偶尔回想幼时父母的爱护,却不敢多想。

父母已老迈,目前这境地只能是拖累。

死在荒野无人知也许更好,若是在城镇,恐是会连累别人,连累父母亲人。

九月五日,重病三日,腹泄不止,爆瘦无力。

九月十日,连食多日白粥,腹泄终缓。

九月十三,腹泄终于好了,然祸患不断,高热,畏冷,暑日寒颤不止。

九月十五,退热,上咳嗽。

九月廿,久咳不止,腹肋疼痛。

十月初,咳转哮喘,体瘦如柴。

十月八日,轻飘飘的,我看见太奶了。

十月十五日,骷髅架子廖固靠在门口晒夕阳。

最近几天,老是梦到死去的爷爷先辈们,大概生命是接近终点了。

回想这一生,错不敢坏,事不敢先,行不得终,飘荡来去,蹉跎一生。

好像做了什么,好像什么也没做,不留痕呢!

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是几时?童年?少年?青年?中年?好像都不是。

一直迷迷茫茫,忙忙碌碌,亲情友情爱情都是一地稀碎。

唯一的光好像是在七巅书院看了很多小说,开了眼界,让他可以坦然面对眼前的死亡。

枯坐许久,消散最后一丝余晖。

夜幕降临,准备去煮点白粥,人不死,粮不断,还没咽气呢,这口吃的就不能断。

坦然面对死亡是一回事,自杀又是一回事,二者不可混淆。

起身时,一件东西“啪”的一声掉地上。

廖固没有去捡,那东西是一本小册子,记载着一门叫做数息法的入静法门。

夕夕版的,九块九包邮。但内容是真的,成不成看人。

这东西他早已翻过多遍,熟得很。

喝完白粥,枯坐床上。

也许是快嘎了,回光返照,那哮喘的毛病有所缓解,少见的觅得一丝清静。

忽然想起刚才掉落的数息法,当下依法施为。

呼吸往来,细细拨数,不争不计,任其自然,不知怎地,忘却了形骸,入了静境。

继而在静中自然过渡到深度睡眠,酣然入睡,自动躺平。

入清静,方得自在。

一夜无梦,没见太奶。

廖固明白,这一劫大概是渡过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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