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开杀戒344(1 / 2)

谁也不知此话从何时讲起,也不知它从何处来,但谁人都知道此话在含沙射影。独眼就是那董谧,即便罩上黄金面具,他也只有一只眼;清河无王更是直截了当,是要削去拓跋绍的王位。言外之意,只有把这两人都弄死,大魏才能消停。

此前,张蒲临终的一句呐喊“天崩地裂,大魏尽毁。清河不清,拓跋无归”,在河北诸郡传播开来,已让清河王一党心惊肉跳,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派兵镇压。如今,人家已经骂到了家门口,以拓跋绍的脾气,不搅得天翻地覆,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
拓跋绍召集党羽,连夜议事,商议对策。究竟谁会这么下作,如此中伤清河王和董谧,他们一致把矛头指向了齐王一党。但此时齐王气势正盛,还有钦差护体,他们自然不敢对他下手。

齐王党羽中,核心骨干,狗头军师元同已死,叛变的崔宏父子也被候猬营清除,车路头也可能重伤不治,剩下的还有王洛儿,以及长孙嵩和宇文镇宓两个老狐狸。

王洛儿远在五原,不可能参与此事。而两个老狐狸生下来就透着奸猾气,也绝不会把脖子放到刀口上,赔本的买卖他们绝不会做。还有谁会如此狠毒?

拓跋绍实在猜不出,即便猜出来,他也不敢放手让候猬营去搞刺杀。若被齐王一伙抓住把柄,他这个清河王的帽子还真有可能戴不住,毕竟这天灾中的人祸皆是他所为,只不过父皇选择佯为不见。

找不见寻仇之人,拓跋绍不由得火冒三丈,数坛美酒顷刻间惨死于他腹。董谧何等高人,虽然自己的愤恨被黄金面具遮住了,但他的独眼却看到了拓跋绍的愤恨,两恨叠加,他头脑发热,计上心头。

董谧引经据典,一番推理后,将矛头顺利指向了流民。众人如梦方醒,拍着脑门,纷纷表示赞同。

这些流民,在没变成流民之前,已如蚍蜉,如今背井离乡,流落于此,可谓贱如草芥。如此草芥,拿来大开杀戒,谁也不会在意,或许上至皇帝,下至平城的百姓,都会拍手称赞,毕竟草芥们已是平城的累赘。

对于如何对草芥下手,众党羽犯了难,如今流民基本住到了寺庙,若是前去抓人,势必会打扰佛家的清净。他们并不在意叨扰佛门,而是担心此举会亵渎神佛,对自己不利,毕竟他们还有求于神佛。

其实,到寺庙抓人正中董谧的下怀,本来他的道教已对佛教形成全面压制,此番流民进城,道观将其拒之门外,而寺庙却敞开大门。

一个月过去了,道观门可罗雀,而寺庙却生意红火,即便是又脏又乱,达官显贵们仍趋之若骛。把有钱大户让与寺庙,相当于断了道观的财路,需得用一些伶俐手段,方能力挽狂澜。机会不经意间就出现了,虽然自己被骂成独眼,若能一石二鸟,趁机将佛教清除,这个骂名董谧背得值。

一场血雨腥风在大魏的都城不期而至,让平城失去了暂时的平静,或许它从来就未平静过。京兆郡出动数百衙役,目标直指寺庙,跨进庙门,不由分说便动手抓人。其实他们并非胡乱抓人,而是有明确的对向,至于抓谁,候猬营早在暗中做了标记。

这次大动作,拓跋绍并没有越过父皇,不然京兆郡不会介入。与董谧筹划一番后,拓跋绍进宫面圣,哭诉了自己的不白之冤,借此引出平城街头疯传的口号,最终的矛头自然指向了流民。

见儿子哭得如此认真,拓跋珪顿生恻隐之心,随即同意抓人平事端,罪名是妖言惑众。

京城的事自然由京兆郡来管,但他们打心底里不愿去抓人,现如今流民在寺庙安分守己,一动干戈,必将全城慌乱。虽有万般无奈,但眼见清河王已坐镇京兆郡衙门大堂,谁人还敢造次?

拓跋绍可谓安排周翔,在抓人之前,他派出候猬营密探,化妆成流民混进寺庙,暗查谁人在传播诋毁自己的口号,圈定人选后,抓捕便开始了。不出半个时辰,在一片片混乱和嘶吼声中,数十人被带出各寺庙。

人抓到后才是大做文章之时,几十个流民被游街三日,然后当众问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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