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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喝水~”

喻禾平躺着柔软大床,白嫩的脚抬起又落下,双手摊开,不停挥舞。

一只握着水杯的大手出现在眼前。

细长的吸管搭在杯沿上。

喻禾瞪了手主人一眼,眼角残留着一丝薄红。

他微抬起头,修长白皙的脖颈覆着星星点点的草莓印。

“又开始装绅士了?”

他腰侧都被握出红痕了。

喻禾哼了一声,含着吸管嘬了几口,废物娃娃一样躺平。

“我的错,”蔺一柏知错能改。

他坐在床边,水杯放回原位,斜侧过身,慢慢吻喻禾的头发、额头、眉眼、脸颊,以及小耳朵。

“听不到听不到~”

喻禾侧过头给蔺一柏做了一个鬼脸。

他躺下的时候就把人工耳蜗体外机摘了。

只能自己发牢骚,听不到蔺一柏的任何话。

他双手拍打着床,小腿也跟着抬。

一时分辨不出,喻禾是开心还是不开心。

挥到空中的手被蔺一柏捕住,牵着,将喻禾的手心朝他脸压去。

嘴唇轻吻温软的手心,喻禾摸到对方笔挺的鼻梁和单薄的唇。

他呆滞,忘了收手,只觉得手烫。

下一刻,猛地扑向蔺一柏的怀里,开怀大笑,“又用男色诱惑我!你这个心机男。”

怀里是活泼开心的爱人,房间里的气氛都温馨了起来。

蔺一柏将人接得严严实实,温柔地吻粉嫩的耳垂,嘴角含笑。

单手抱着人,另一只手去耳蜗体外机,戴上喻禾的耳廓。

戴上体外机后,喻禾的头顶传来声音。

蔺一柏问他,“腿还疼不疼?”

“有点。”

那会他看了,大腿根有点红。

喻禾用脑袋顶蔺一柏胸口,左手扒着对方的脖子,抬起右手,“我手也有些麻。”

“是我的错。”

蔺一柏点头,脸带歉意,像极了合同里的乙方。

喻禾说,“下次就不行了喔。”

蔺一柏态度诚恳,“嗯嗯,不会了。”

反正他这么聪明,下次还会有其他办法勾引老婆做其他事。

这事的开发程度远不足百分之十。

纯白色的信件平铺,前前后后,盛辜安看了好几遍。

虞洲跳楼的场景无数次在眼前重现。

他弯下腰,手里捏着信,脸埋进手掌里,身上似是担了千斤重。

难以呼吸。

门铃响起,盛辜安缓神,信件塞进床头柜抽屉。

随即起身,打开门,喻州局促地站在门外,手里提着果篮,一股脑塞给盛辜安。

盛辜安下意识抱住,却不明所以,“这是?”

果篮...一般是看望病人才会带的吧。

“我有件事想问问你。”

“那进来吧。”

盛辜安让出位置,喻州进了门,“会打扰吗?”

“不会,我还没准备睡觉。”

听到这话,喻州下意识看向里面的套间,整整齐齐,的确不是要睡觉的样子。

盛辜安让他坐在沙发上,倒了杯水递过去,“是有什么事?”

“就是...关于前几世的记忆,你有多少?”

喻州没有恢复全部记忆,格外清楚的只有杀害喻禾的几个场景。

到底是自己手上沾了弟弟的血,他总是难面对。

盛辜安猜出其中深意,“我只有上一世的记忆。”

“上一世...喻禾没死,是我帮他挡了一刀。当时的你,已经丧失了意识,身体的主导者是虞洲。”

“前几世应该也是相同的情况,你的意识被挤走了。”

“所以,你和喻禾之间,没有任何的间隙,你也没有害他。”

从盛辜安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,喻州心里的石头落了地。

想起虞洲当时的那句未尽之言,他又问,“我和你...上一世是...”

盛辜安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,指尖在玻璃上轻敲,不安。

这一世,他和喻州之间连朋友的那种亲近都算不上。

贸然告知,蝴蝶效应可能会让他们两个人没结果。

但是,即便盛辜安有过想隐瞒下去的私心,内心真诚却让他没办法欺骗喻州。

差不多的答案。

喻州紧握着手,呼吸放缓,细细打量着盛辜安的身影。

在听到这句话之前,他曾经设想过未来会拥有一个什么样的恋人。

开朗活泼的、宅家慢热的、调皮倔强的...

他设想过很多类型。

而现在,在虞洲和盛辜安的话语下,在未来,他似乎拥有的是一个安静、需要被爱的恋人。

窗下的景色乏味,盛辜安为转移注意力,只能是低着头。

他不打算勉强喻州接受这件事,“上一世的事,这一世...你也不用强迫自己接受这个。”

“那你呢?”喻州按着额前的碎发,沉思许久开口,“盛辜安,转过身看着我,别逃避。”

问题总得解决。

命令式的语气让盛辜安莫名有些想哭。

上一世,他和喻州在一起狗,对方从来都是用温和语气的沟通。

冷漠的命令总让盛辜安觉得,这不是他爱的那个人。

爱人被封锁在第四世,永远也不会回来。

盛辜安委屈地转过身,眼泪不受控制落下。

宁东阔打他的时候,没哭;

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他也没哭;

被喻州语调低冷的对待时时,他就是很想哭。

“怎么...还哭了。”

滑下的泪珠将喻州打的措手不及。

他急忙起身,扯了两张纸巾,走过去。

下意识很熟练地擦去眼泪,“对不起,是我冒犯到你了。”

“不是因为这个。”

平日里冷着脸的猫咪,倏然之间哭起来,总是让人招架不住。

喻州拿出哄喻禾的语气,柔和的问,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
盛辜安抽过纸巾,“不习惯你刚刚的语气。”

“那我该是什么语气?”

“现在这样。”

“上一世...我就是这种语气?”

盛辜安喉咙“嗯”了一声。

余光打量喻州的神态与动作,心里的小算盘不死心又打了起来。

对方只要表现出一丁点抗拒,他立刻道歉改正。

如果没有,那就还能得寸进尺。

好歹是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年的豪门少爷。

喻州要是没发现对方的小动作,他就白活了。

小狐狸似的。

但是...怎么讲呢。

喻州双手抱臂,扬眉将目光扫过对方泛着泪光的眼睛,鼻头小挺,脸颊白皙。

在喻家这段时间,吃得好,睡得也不错,肉多了一些,看起来没打架青年那股范儿。

他不是颜狗。

但是对于盛辜安的这种转变很满意。

像是属于他的养成人物。

“其实对于你和我之间的关系,我并没有很反感。”

捏着纸巾的手垂下,盛辜安光明正大看他,不再偷偷摸摸。

喻州退了一步,站靠着沙发,“问你这件事,只是单纯想知道。因为我这个人并不是很喜欢未知。”

未知,让人失去安全感。

他不太喜欢那种行走在独木桥上摇摇欲坠的感觉。

盛辜安接不下去话,喻州又道,“一切顺其自然,可以吗?”

对于眼前这个只比弟弟大两岁的人与自己之间的关系,喻州不打算刻意干扰,遵循内心的选择就很好。

这个答案正中盛辜安的心头。

他怕晚了一步喻州反悔,立刻应下,“可以。”

清晨,凉风吹进喻禾半开的被子里。

屁股有些凉。

喻禾皱着眉头摸屁股,眼睛都没睁开,嘴里嘟囔着,“老公,好凉。”

蔺一柏端着做好的早餐刚进套间,听到这么一句。

知道是窗扇打开。

放下早餐,去关了窗,又折返回来。

将还在睡懒觉的喻禾从被子里挖出来。

套上睡衣,戴好耳蜗体外机,大手掌着无力的下巴,“兜兜,醒醒。”

“唔,”喻禾顺着方向侧过脸,拿蔺一柏的手当枕头用。

睡梦里,喻禾还在想,今天的枕头好硬,还没他老公的怀里枕着舒服。

被人当了枕头的蔺一柏看着老婆在手心里呼呼大睡,没忍住笑出声。

仍旧坚持叫人。

只见他一手撑着喻禾的脸,一手拿起手机,点开游戏。

随着一声timi的启动音响起,喻禾就像是急着吃猫粮的瞌睡猫猫。

他艰难抬着眼皮,四处摸手机,“在哪?在哪?”

“醒了吗?”手机塞到喻禾的手里,“给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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